【明報文章】新型肺炎來襲，只能呆在家中孵豆芽，已經連續一個星期沒出門了。太太說，專家主張人人自我隔離十四天，就當是閉關清修，躲避疫情，參悟生死的意義吧。據說達摩老祖一葦渡江之後，在嵩山少林寺閉關九年，終成大法，傳下了達摩易筋經。我們也學學，面朝烏溪沙的海灣，看盡無邊風月，閉關寫功課，再過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關授徒了。太太的金玉良言當然都是對的，何况家中的口罩沒剩下幾隻了，即使只是出門透透氣放放風，也要使用一隻珍貴如愛馬仕圍巾的一次性口罩，而且四小時之後就得拋棄，代價太高，不如窩在家裏。我學閩南人口音說，那就「坐在船（牀）頭看郊區（嬌妻）」吧，惹得太太一聲嬌叱，老不羞的，好的不學，盡學那些輕狂少年的言語。我趕緊說，學的是理學大師程顥，「時人不識余心樂，將謂偷閒學少年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