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明報文章】2013年，筆者獲邀參加德國的「柏林戲劇節」，觀摩一下被譽為歐洲最尖端的德國當代劇場，看十齣被認為是最好的作品，結果當然大開眼界：偌大的舞台上，再架牀疊屋，蓋一個幾乎跟舞台一樣大、可以上下左右移動的平台，演員必須在隨時浮動的平台上演戲，而前一天就有演員掉下來跌斷了腿，如此挖空心思，演的卻是托爾斯泰的《戰爭與和平》，導演還嫌不夠創新，勞煩年輕女演員掛着大鬍子扮假聲演老人；另一齣把整部火車卡放在「舞台上」，演員在車卡裏面演戲，但觀眾根本看不到裏面發生什麼事，於是用另一個錄影機追蹤演員，同步播放影像；還有另一齣希臘悲劇，男演員穿裙子演戲，導演解釋說要打破性別定型云云；又有另一齣，一開場大批工作人員拆開一包包冰塊，冰塊開始融化冒煙，演員必須在冰碎中演戲……全部十個作品，只有一個新的劇本，其他不是小說改編，就是沒有劇本，看了一個星期，看不到德國劇場今天關懷什麼問題，只覺得德國劇場很有錢、有很多錢，可以實踐他們天馬行空的創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