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明報專訊】在揚州帶學生考察期間，老徐問我們，要不要去參觀考察項目之外的景點，像揚州八怪紀念館、天寧寺、御馬頭、鹽商盧家大宅、道台府等處，大家都說好，就出發了。揚州八怪紀念館很令人失望，除了強調揚州八怪其實不止八人，一共有十五位書畫家之外，實在沒什麼看頭。陳列館裏連一張真迹都沒有，全是複製品，心想，還不如回家翻翻揚州八怪畫冊呢。紀念館倒是古建築活化，原址是明代興建的西方寺，保護得不錯。金農晚年寄居寺後偏院，保留作「金農寄居室」，是一個安靜小院落，簡單清雅，很像紹興紀念徐文長的青藤書屋，可以想像當年金農揮毫寫字作畫的情景。不禁和朋友說，何不稱作金農紀念館，不是更名實相副嗎？老徐大笑，說你真是書呆子氣，不合時宜啊。你想想，要是申請修建金農紀念館，上頭會讓你保存這片寺廟古蹟，會批款給你修建嗎？打出揚州八怪，名頭響多了，領導也就覺得與有榮焉，面上有光，才肯保護文物古蹟，建起八怪紀念館。照你那想法，八成會讓領導眉頭一皺、嘴角一撇，問說金農是誰啊？有什麼愛國主義的意義啊？幹嘛給他蓋紀念館？